第120章 血泪遗书(中) (第2/2页)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头颅,我感觉到头颅快要爆炸了。哪怕我不能挣大钱,哪怕我很渺小,可我也受不了这样的欺辱啊!
我的右脚狠狠地向紧锁的木门踹去。
屋门应声而开,外面的天光照进来,与屋里的灯光混在一起,更加照明白了里面的苟且。两个正在床上抱在一起的身体惊慌得呆住了片刻,然后才赶紧分开。
他们竟然还知道羞耻,忙不迭地找衣服穿。
我没有给袁灵海穿衣服的时间,而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将他扑倒在身下,我们两个人打了起来。
我本来就在承受着很大的屈辱,但我没想到,我的屈辱还在继续,甚至更大。那个曾经当过武警的袁灵海,毕竟是练过拳术的,身手不凡,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一小会儿,袁灵海这个畜牲就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让我动弹不了。
袁灵海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穿衣服,与牛桂珠一起看向我。
牛桂珠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毫不知羞地说:“俺跟你明说吧,袁灵海是俺的初中同学,俺俩玩过早恋,俺多年前就是他的人啦。俺爹娘没有儿子,俺是他们的小闺女,只好给俺招赘个上门的女婿当儿子,你才进了俺家的门。要不,俺肯定就嫁给他了,哪会跟你?俺明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就别管俺跟袁灵海的事儿,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我也起了身,站在门口,骂他们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袁灵海说:“就凭你?钱没我多,打架打不过我,我随时奉陪你。牛桂珠,她就是我的女人。”
牛桂珠又无耻地说:“你也用不着声张,村上很多人都知道俺跟袁灵海有一腿。”
第一次交锋,我就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这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他们变本加厉地无耻起来,后来,我又碰到过两、三回他们在“我”家里行苟且之事,在麻将桌和扑克桌上也眉来眼去。我把他们的丑事儿对牛桂珠的父亲母亲说了——我可真傻,竟然以为他们在这事儿上会向着我——没料到,她的父亲母亲勃然大怒嫌我侮辱他们家的门风,说他们女儿如何清白,最后竟说,哪怕真有那事儿,也是我给逼的,是因为我不能挣大钱不能让这个家里的人过上体面的生活。牛桂珠听到了,就过来骂我,居然还用手拧我。
那一刻,这个家,我是待不住了。可是,我的儿子却在这里,还有,我的母亲也眼巴巴地盼着我过上好日子,她还以为我过的是好日子呢。
入赘别人家当儿子的男人,本来就是被人看不起的,就是受气包,何况,我还败在了袁灵海的手下,所以,牛桂珠便加倍地看不起我,跟她的父母一起心照不宣地对我实行或软或硬的暴力。怎么办?我自小就听说过一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我还不知道牛桂珠和袁灵海之间的奸情会不会闹出人命来,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虽然我一再退让,但他们还是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我想起了《水浒传》里武大郎和潘金莲、西门庆间的情爱故事。虽然无论从身高、体魄及面相上来说,我与长相萎琐的武大郎皆存有天渊之别,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与武大郎还是有着极为相似之处,那就是善良、隐忍、勤劳,但却挣不到大钱更没有当官掌权的福运,还有就是都遇上了贪慕虚荣、面容姣好、淫荡成性、水性杨花的女人。武大郎没得善终被他们合谋杀害了,我会不会最终也落得与武大郎一样的下场?想到此,我吓出一身冷汗。但,武大郎还有个好弟弟武松为他报仇雪恨,可是我呢,如果一旦死于他们的合谋之下而他们将真相掩盖得严严实实,谁能为我伸冤?窦娥之冤还能大白于天下,我的冤屈却被埋入地下,叫我如何瞑目啊?
先下手为强,我来杀掉他们?不,不,不不不,我是断不会做出那种凶蛮之事来的,再说,牛桂珠是我儿子的妈妈,牛桂珠的父亲母亲都是我儿子的亲人,他们对他都那么好,就是袁灵海那个畜牲,竟也常常给我的儿子牛兴运买好吃的好玩的,我下不了手,何况,他们还有袁灵海那个他们眼里的守护神呢。
我原本以为中老年人能看得深看得远些,但我错了,从牛桂珠的父亲母亲身上,我发现,很多中老年人空有一把年纪,看人看事却全是从自私心理出发。他们凡事站在他们的女儿的角度和立场上,忘了几年前对我承诺要把我当亲儿子看待,他们也把我看成一个无能的男人,他们被眼前的“幸福景象”冲昏了头脑也失去了理智,一任他们的女儿与袁灵海的奸情发展下去,却忘了哪怕是眼前的幸福景象,也有着我的不显眼的劳作,是我做着一些很不男人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才让他们有了眼前的幸福假相。他们明明知道袁灵海在他们死后不会给他们披麻戴孝摔孝子盆,但是却对我极度地嫌恶起来了——也许,他们是料定我不会走,不敢走,舍不得离开他们的家,把我当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所以才那般的肆无忌惮吧。
然而,我却下定决心要走了;我还下定了一个决心,我要带儿子一起走,我不能让我的儿子生长在这样的污秽之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