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第1/2页)
小边山之下,伏虎谷外。
在距离山谷的入口不足百步之遥的地方,一座孤零零的二层民房静静地伫立着,它曾是这片荒芜戈壁中的最后一位沉默守望者。岁月无情,风沙如刀,早已在这由黄泥筑成的院墙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院墙的边角,经过长年累月的侵蚀,已变得残破不堪,甚至无法遮挡住一个孩童好奇的目光。时间的车轮无情地向前滚动,不久的将来,这座院墙恐怕将彻底融入这片戈壁滩,成为它的一部分。院内的房屋,其立柱上的道道裂痕,犹如岁月的烙印,诉说着古朴与沧桑。屋前的石台阶,早已被岁月磨去了原有的花纹,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细沙和几株顽强的枯草,无声地覆盖其上。
院子的左侧,一口枯井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在诉说着过往的繁华与衰败。而另外一侧则竖着旗杆,旗杆上还悬挂着一面三角旗子,因年代久远,已看不出来原有的颜色。每当西风卷着黄沙划过,旗子舒展开来,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一个“酒”字。
这里曾是穿越戈壁前的最后一处补给站。百年之前,与西域诸国通商往来密切。所有商队在穿过伏虎谷之后都要在这里停顿休息。规整好丝绸瓷器等货物,补充好淡水,给骆驼喂足了盐巴之后再开启漫漫西行路。
在古老的传说中,那浩瀚无垠的戈壁尽头,屹立着一片被称为“大边山”的神秘之地。百年之前,当中原大地富饶丰饶,与西域各国通商贸易繁盛之际,商队们便自那名为“小边山”的门户踏入这片茫茫戈壁,依靠着当地经验丰富的向导,他们沿着地下隐秘的暗河向西而行,追逐着商海的波涛与财富的诱惑。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大边山已不再是昔日那般容易逾越,那些曾经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早已荡然无存。只余下那位于小边山伏虎谷口的驿站,破败不堪,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与今日的凄凉。
这片土地,曾是一片生机勃勃、热闹非凡的商贸重地,如今却成了一片死寂。昔日的繁华已如过眼云烟,连那些曾经在此驻足的鸟兽,也似乎感受到了这片土地上的沉寂与孤寂,纷纷远离而去。
每当夜幕降临,月光洒在这片破败的驿站之上,那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荒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这里,似乎还回荡着当年商队的欢声笑语,又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愁与沧桑。
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只有那偶尔掠过的风声,和那早已破败不堪的驿站,默默地见证着这片土地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荒凉。
西风含沙,打开驿站破烂木门。一位佝偻老者半躺在屋子前方的石阶上,他头戴草帽,帽檐残破处露出眼睛,虽一身褴褛,却难掩眼中精光。
老者看向院落外的远方,仿佛在期待某个未知的归来。然而映入眼帘的仅有一篇苍茫的戈壁滩。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在残阳的映照下,如同大自然随意雕琢却无比壮丽的画卷。在这里,天空高远而深邃,湛蓝如洗,与地平线形成一条模糊而又坚定的分界线。经过太阳多年无情地炙烤,每一粒沙子彷佛都已经熔化,飘散在了空中。尽管已是黄昏时分,西天的最后一抹余晖渐渐被夜色吞噬,然而空气仍旧如烈火般灼热,仿佛夏日里的狂热并未因日落而消退。这种热浪不同于白日里烈日炙烤的酷热,它带着一种独特的厚重与沉闷,仿佛是大地深处积蓄了一整日的热量,此刻正缓缓释放,将每一寸空间都浸染得炽热无比。
老者体型纤瘦,身旁放着一个打着补丁的青色背囊,粗布的上衣打着几处补丁,黑色长裤的边角已经发白,深深的扎在绑腿带子里,和破草鞋融合一体。他腰间暗红色的绳子系着一个大葫芦,一眼扫去,甚是突兀。脸上是风沙带给他的灰土印记。刺客他干枯的嘴唇微张,皱纹纵横之间,已看不到眼中的光芒。任谁看到都会以为他是逃荒来的老乞丐。老乞丐的旁边,一只黄狗安静的趴在地上,头也不抬,甚至眼也不睁,只有偶尔晃动尾巴证明是个活物。黄狗体型确实微胖,甚至毛色干净光亮。它趴在老者身旁与这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铃铃铃···”驼铃声打破肃静,由远及近。黄狗听到后略微抬起头晃动几下便又趴下。老者打开葫芦灌了一大口,脸上神情未变,只是身体稍稍正坐。
日暮西陲,一人一马伴随风沙走了进来。
“嘶···”马鸣声落。待马入院中,一人翻身下马,身段纤纤,一袭素衣长裙,分明是个女子。女子将马栓在旗杆上,冲着老者扬了扬手中的黑色的长箫,并故意将箫尾部的玉珏展示给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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