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七、四面风声透体! (第2/2页)
王操之笑嘻嘻,朝容真毫不见外道:
“容姐姐,能不能帮个小忙?听说过你们这儿有一位酷吏出身的老刑官,能否请来,帮忙审下罪犯,撬开他的嘴,得些人证物证。”
欧阳戎也看了过去,轻轻点头:“老杨头在这边吧?”
容真与欧阳戎对视一眼,少顷,她对王操之冷冷道:
“本宫再说一遍,人多时喊职务。”
警告一句后,她转过头,吩咐女官:
“把老杨头喊来。”
“是,女史大人。”
女官领命退下,容真回过头来,欧阳戎和王操之已经在她回头前,交换完了眼神。
王操之径直走去,招呼随从,把脏兮兮汉子押去了旁边的一处竹林内。
欧阳戎转动佛珠,也往竹林走去。
容真陇袖跟上。
欧阳戎前行几步,忽而回头:
“容女史,能否给在下一点私人空间,在下想和王操之聊聊,案子的事,等在下出来,再和你细讲如何?”
容真脚步顿住,微微仰头,端详了欧阳戎的诚恳表情。
俄顷,她勉强点了下头,不忘叮嘱:
“行,但不许一直瞒着本宫,等你的解释。
“另外,俞老前辈的琴音快来了,咱们还要坐船去对岸,抓蝶恋花主人,你快一点,别耽搁了。”
“行。”
欧阳戎回过头,走进了竹林。
容真站在原地,眸子目送着他那道修长背影。
不过这处竹林位于江水畔,竹木比较稀少,虽然有白雾贯穿林间,但是容真与一众女官们,站在外面,也能依稀看见欧阳戎和王操之等人的身影动作,只是模糊了些。
只不过江畔的风比较大,虽然白雾未动,但却吹拂的满林竹叶哗啦哗啦的响动,将林中人的话语声掩盖起来,如同埋在了风里。
林中一片空地上,有一棵风格迥异、与环境不搭的大树。
脏兮兮汉子被王操之和随从们押到了树下,继续严刑拷问,等待老杨头到来。
欧阳戎背手前进,目不斜视,路过了脏兮兮汉子所在的大树,王操之把汉子交给手下,默契跟上欧阳戎的脚步。
二人往林内更深处走去,在一处竹叶时静时动的茂林处停步。
欧阳戎转过身,开门见山:
“这是钱晨?那个瘦脸汉子?”
“嗯。”
欧阳戎微微皱眉:
“此前你们来信不还说,钱晨在观音禅寺,在给卫安惠后面到来的烧香祈福筹备吗,怎么反手就把他抓来了?湖口县那边发生了何事,全部道来。”
王操之收敛嬉皮笑脸,脸色满是严肃,一五一十的交代:
“禀姐夫,本来小弟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走之前,突然收到下面的线人来报,说这个钱晨在私会一伙身份不明的香客,小弟以防万一,挽留了陆道长,一起前去探查抓人。
“辛苦有陆道长助力,抓捕很顺利,但是这伙身份不明的香客里面,竟然藏有炼气士,不过已伏诛,但小弟搜身时发现,此人皂袍内,有紧束背甲,下身还穿了一件短衫裤……”
“背甲?短衫裤?”欧阳戎表情微动,立即问:“白虎卫的人?”
王操之用力摇头:
“不是白虎卫,是湖口县水贼的装束!这些水贼水上活动,劫掠商船,方便行事一般都穿短衫裤……”
他语气无比笃定:
“错不了,就是那批水贼的装扮,以防万一,我还搜查其它的尸体,衣服里全都藏有这副装扮,就是那批水贼无疑了,也不知他们是在和钱晨交接些什么,我搜遍全场,都不见什么印信,钱晨身上也没有,应该是传的口信,倒是谨慎。
“但是只留了钱晨这个活口,那批水贼装扮的香客全死了,不是陆道长下手狠,我提前叮嘱过他留活口的,但是这批水贼有些古怪,好像训练有素,个个如同死士一般,一被俘虏就服毒自尽了……
“剩下这个钱晨,我拷问了一路,都不开口,嘴有点严实。”
王操之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发现欧阳戎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好姐夫犀利锋锐的眼神,令他有些瘆得慌。
“姐夫,小弟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王操之弱弱的问:“是不是来晚了?”
欧阳戎未答,纹丝不动,背手站在原地。
手中佛珠早已停止转动。
王操之想了想,有点心虚的嘀咕:
“姐夫,难道是小弟我刚刚会错意了,这些话可以和容女史说,不该藏着掖着?”
欧阳戎依旧不答。
周围一阵江风袭来,席卷竹林,翠绿竹叶,满林摇晃,
欧阳戎整个人却寂静无比,如同一根钉子般扎在原地。
他身上崭新的五品绯红官服衣摆飞舞,鬓角长发同样飞扬拂面,飘飘欲仙一般,却愈发衬托出年轻刺史修长身影的单薄纤弱。
欧阳戎环视一圈左右。
江风呼啸,白雾未散,遮天蔽日,灰蒙一片。
他脑海中窜出一句诗来,万分贴合此刻心情:
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
欧阳戎两手抱胸,裹紧了些官服,终于开口,一字一句的问:
“你确定和钱晨交接的这批人是湖口县水贼?”
王操之语气斩钉截铁:
“确定!缴获的水贼布甲短裤装束,我让人带过来了,此乃物证,只等撬开钱晨的嘴,就人证物证齐全!”
他似是想起什么,立马从袖中掏出一团布料,递了出去:
“对了,这是从钱晨身上缴获的唯一物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欧阳戎垂目接过,展开一瞧,是一根已经染血的白布条。
王操之小心翼翼问:
“姐夫,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抓住了卫氏通敌的小辫子?钱晨是安惠郡主府上的人,却被派去私通水贼,私通那些天南江湖反贼,其中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欧阳戎忽然大声打断:“好主意。”
王操之愣了愣:“什么好主意?姐夫您……欸欸欸,您脱衣服干嘛!”
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让矮个青年懵逼起来。
呼啸风中,年轻刺史在脱官服。